HONEY（6）
卡文卡得凌乱，终于被我挤出来了。暧昧够了，下一更开始要加快进度啦。
CP的本已经送印了，印得不多场贩一半通贩一半，过几天再放具体信息。
（6）
喝得虽多，好在没有宿醉。
喻文州安稳地睡了一个好觉，上午被温暖的阳光自然晒醒。他抚着额头坐起来，低头看着自己被换好的睡衣发了一会儿呆。
昨晚的记忆断断续续，说了些什么话也都不记得了，只有黄少天身上熟悉的温度和味道还隐约留着。不清醒，便如梦似幻，胜过现实。只是回味一会儿，也能令人心头荡起涟漪。
明明已经醒了，却又好似断片了片刻。喻文州回过神来，想只要回来了就好……要是没有这点苦肉计，恐怕还不知道哪天才能找到机会回来看到他。
“醒了？能起来就快去洗漱下吃东西吧。你说你，不会喝还喝那么多干吗？半夜三更去接你这种事我再也不会干第二遍了啊，搞得我今天也睡过头，干脆就请假了。”
黄少天推开房门走进来，喻文州抬头，看着他发愣。
“怎么了？还不舒服吗？”
黄少天走到床边坐下，满脸关心。
“……有点头疼。”喻文州说，黄少天探手过来摸了下他的额头，仔细看了他的脸色。
“你小子别给我装可怜。”
“是真的……”
喻文州捉住他想要抽回的手，掀开被子坐起来挪了挪，从黄少天身后抱住他，脑袋沉沉地搁在他的肩膀上。
“昨晚的确不太开心，所以忍不住多喝了点，现在还是觉得有点晕……以后不会了。”
肩膀上被下巴硬磕着一块，有点不舒服。黄少天动了动，偏过头见喻文州乏力地闭着眼睛，心中软塌下一块。
“真的难受就再睡一会儿……”
绕在腰间的手臂又收紧了些，双手手指都被攥在手心。身后的人亲密地贴在背上，耳边的呼吸似乎将空气都要烘热。
黄少天顿时觉得耳热，轻轻挣了一下，喻文州柔软的头发在颈侧拂过，忽然在他耳边轻声道：“我这样抱着你，你真的……没有感觉？”
“……当然有。”黄少天沉默一会儿，郑重答道：“我觉得你真是个讨债鬼。”
如果真是这样，那讨的也是情债。虽然答非所问，但至少会开这样的玩笑，就表示他对这问题并没有太在意，这种时候还是不要拆穿他的尴尬了。
喻文州忍着笑意，脑袋往前探着蹭了一下他的侧脸，嘴唇轻轻碰了碰他红透的耳尖。
“少天，以后你都不要赶我走了，好不好？”
即使没有得到黄少天的首肯，喻文州还是毫不耽误又悄无声息地开始了他的追求。
这个时候，兄弟关系可以带来的便利就显现了出来。黄少天什么时候去办公室上班，什么时候出差什么时候赋闲在家，只要问了，一系列的行动都可以一手掌握。即使有时候黄少天不想理他，执着地缠着他追问下去也一定会有结果。
大三下半学期的课本来就不多，选修必须的学分喻文州也早就修完了。这段时间里他唯一的兼职只是做家教，空闲下来的时间则尽量回家和黄少天待在一起。换做是以前，黄少天都巴不得弟弟多陪在自己身边，然而现在，他的陪伴与讨好刻意得再明显不过了，叫人连和从前一样故作不知都做不到。
想要冷淡他，又冷不下来。不管他心里有什么想法，黄少天总还是把他当亲弟弟，狠不下心来赶他走，就只有坦然承受温水煮青蛙一般的攻势。
喻文州甚至不知在哪儿学了一点烹饪技巧，料理出来的东西比从前都要入眼入口。说实在的，饮食质量的确提高了不止一点半点，黄少天自己是无暇也无心在空余时间去捣鼓这些，由得喻文州去精进厨艺，倒是省心省力有口福，作为兄长更是享受地心安理得。
“这个甜汤做得好，清爽不腻。”
喻文州有兴致的时候，还会做个夜宵什么的。这可是十几年来没有过的待遇，总比半夜啃零食要健康多了。天气渐渐热起来，再过几天估计就要铺上凉席。甜品是冰过的，晚上吃解暑又解馋。黄少天回来就晚了，晚饭都是在飞机上吃的，这个点有点好吃的都是宝，捧着碗喝完了还回味地咂嘴。
喻文州接了碗和自己的叠起来，弯着眼睛笑了笑。“早点睡吧，看你累得黑眼圈都有了。”
黄少天拿了换洗衣服去洗澡，洗完出来再换喻文州去洗。黄少天打算先把东西理一理，结果发现行李箱里的东西早被喻文州拿出来分类放好了。
看来箱子该换一个他猜不出来的密码……
倒是不担心他看到自己的什么隐私，只是这些日子以来喻文州家务全包还贴身伺候，简直要变成保姆了。兄弟不像兄弟，恋人更是谈不上。虽然一切都是他自发自愿的，但要是真的到了该清清楚楚再一次拒绝他的时候，生活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喻文州也早已把碗都洗了，家里干干净净。黄少天转了半天，发现竟没有什么可以做的。要不还是去睡算了，他打了个呵欠想，忽然听到喻文州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都大半夜的了还来什么电话？黄少天从茶几上拿起手机划开一看，来电显示上赫然是“卢瀚文”三个字。
……那个小表弟啊？
黄少天犹豫了下，音乐响了一会儿便断了。黄少天盯着手机壁纸自己的照片，默默打开设置将壁纸换成默认图片。还没按下确定，音乐又一次响了起来。
确定的位置变成了接听，黄少天都没来得及住手，按下后小小少年的声音便透了过来。
“文州哥哥！”
这称呼……以前只有喻文州叫自己哥哥的份，如今有了另一个小不点儿叫他哥哥，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黄少天略无语，将手机拿到耳边。
“喻文州在洗澡呢，我让他出来之后给你回电？”
“啊！我知道了！”那头的少年反应神速，惊喜道：“你是黄少！”
“是啊，你好。”也不知喻文州和孩子是怎么说他的，黄少天问，“这么晚了你找他干什么？”
“有个组合我打不过，就想找他和我组队帮我一起挑战一下咯。”卢瀚文道。
“啊？什么打不过？”
“荣耀啊！文州哥哥说你也在玩，还和我一样是剑客，玩得比我好多了！传说中的剑圣就是你！”卢瀚文越说越兴奋，“我以前还看过剑圣的PK视频呢，真的就是你啊？黄少你上不上游戏啊？上游戏来帮我打打竞技场吧？双剑客我还没试过呢！”
等喻文州吹完头发出来，黄少天已经和卢瀚文组队连切了几场肉，整个人都来了劲，语气飞扬地通过耳麦吹嘘着自己从前的英明神武丰功伟绩。
房门外就能听到他吵闹的声音了。喻文州推开门，黄少天只是看了他一眼又看回屏幕，他便推了椅子坐到旁边去，看着他和卢瀚文重新又进了竞技场。
“就是他们就是他们！总算又遇到了！”卢瀚文的声音从黄少天的耳麦里传出来。
“是他们啊。”喻文州看着对手列表里的魔道学者和牧师，“最近他们的公会崛起很快，这两个人又是正副会长，手法不错，的确不好对付。”
黄少天扫了一眼便骂起来，“靠，打双人竞技场带治疗，损不损？就算他们赢了那能有赢得有感觉吗？瀚文你跟他们有什么好杠的，打治疗还不如多刷个副本弄点装备呢。”
“可是，赢了的话也会很有成就感啊！”那边卢瀚文说，“文州哥哥来了？”
那倒也是。反正也进来了，以黄少天的个性也不会遇到治疗就不打。准备时间结束，他一边操作着剑客出去一边在公共聊天栏里先喷出去两句垃圾话。
喻文州先应了卢瀚文一声，然后道：“垃圾话对他们没用。这个魔道学者风格很诡异，牧师也是不管遇到什么都很镇定，不会被这些扰乱。”
“什么？文州哥你说什么我听不清！”卢瀚文叫道。
喻文州凑到黄少天嘴边，对着麦道：“我对他们比较熟悉，给你们点建议啊。”
“好啊好啊！”得到喻文州相助就如同吃了个定心丸，卢瀚文信心十足，“快说快说，有什么计划！”
喻文州正打算说下去，黄少天偏一下头，“你凑这么近，我还怎么操作？”
刚才还没意识到这点。他这么一说，喻文州微一转头，目光之下就是黄少天轻抿的嘴唇。这下连他都愣了下，只是片刻之间，卢瀚文又嚷嚷了起来。
“哇啊，快点快点，他们过来了！我可不要死得那么快！”
人小鬼大，嘴上说着怕怕，小剑客已经一弯腰钻进了一旁的草丛里。
黄少天同时滑了一下鼠标，屏幕上的剑客依靠着掩护闪进另一边的建筑物。
“少天……”喻文州忽然伸手过来按住他的肩，一手将他嘴边的麦捏在手心。黄少天猛地侧身，手里的鼠标呼啦一下脱了手，座椅滚轮飞转，连人带椅地被喻文州逼着后背顶住了电脑桌边沿。
喻文州将他的耳麦拿下来放到一边，双臂将他圈在身前的狭小空间里，脸上泛着不自然的红晕，低头道：“我想吻你。”
“你疯了？这个时候发什么神经！”黄少天呵斥。不说这个要求有多过分，单是他说的时机——他的小表弟还和他们通着话，就算他拿开了耳麦还压低了声音也难保不被听到点什么，他也不怕教坏小孩子？！
“是，我快要疯了。”喻文州扣着黄少天的手臂，一手捏住他的下巴，凑近了道：“我每天都在想，想要这么对你……少天，你让我亲一下，我帮你赢了这场……”
黄少天羞愤地拍开他的手，“你不但脑子进水，还净说胡话！没有你我也照样赢！”
“不，你没有遇到过他们，你不知道……”
“文州哥，黄少……你们可以等这场打完了再谈恋爱吗？”卢瀚文的声音从桌上的耳麦里弱弱地传出来，“再不回来我连逃的地方都没有啦！”
黄少天用力推开喻文州，滑回原来的位置戴好耳麦，操作角色谨慎走位。
他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卢瀚文和对手的位置都不知道，自己还因为刚才喻文州的失控而心中怦怦直跳。强迫着自己冷静地和卢瀚文语音交换了位置信息，才镇定下来就着地形的掩护开始移动。
喻文州闷声坐回旁边，屏幕里黄少天操作的角色冲进一片比人还高的芦苇丛里，还没见到卢瀚文剑客的影子，视角往天上扫了一下，魔道学者呼啸飞过。喻文州沉声道：“牧师就在附近，你们找一下，最好是瀚文可以找到他，然后拖住。同时少天想办法攻击天上的那个，拉开距离。把他们两个隔开一段时间，后面会好打一些。”
“好！”卢瀚文欢快地应了，黄少天向他瞥来一眼。
“先赢了再说吧。”喻文州苦笑。
对手的确实力不凡，操作和配合简直连黄少天都心生佩服。然而到底还是黄少天经验丰富，即使年龄大了手速后退了些，那份老辣也并非年轻人可比。卢瀚文在这个服也是排得上名次的剑客，两人双剑合璧，最终在喻文州的战术指挥下险胜，结果跳出来的瞬间卢瀚文发出欢呼，出来后立刻兴奋着要求和黄少天再来几把单人PK过过瘾。
“这么晚了，还是睡吧，你爸妈都不管你？”黄少天说。
“他们睡啦！我房间隔音可好了，不会把他们吵醒的！”卢瀚文得意道，“而且明天又是周末！”
“瀚文，去睡觉。不然明天我就向你爸告状。”最后还是喻文州搬出杀手锏。
“好吧好吧，哥你要谈恋爱也不差这点时间……”卢瀚文嘟囔，黄少天无语地切断通话退出游戏。
将电脑关了摁灭了显示器，黄少天起身回过头，喻文州已经在帮他整理床铺。
现在这个天气盖不盖被子其实也无所谓了，然而喻文州总是这样，眼前任何可以做的都抢着帮他做。他就这么站着，看着喻文州拍松枕头将薄被铺好，直起身来回望他。
“对不起。”喻文州抱歉地笑了笑，微低下头，“刚才是我昏了头，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勉强你。”
“你……”都这样子道歉了，黄少天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才好。要放在刚才，他肯定逮着了就将喻文州大骂一顿。但是一场竞技打完，有了这点时间差，他倒是有些冷静了下来，也失去了责骂喻文州的力气。
骂一顿又能怎样？喻文州也算是屡教不改了，又不可能真的再一次把他赶出家门。反倒是喻文州拿捏住了他的底线，对于喻文州他就算没有爱情也都是亲情，喻文州有意将这些感情都揉杂混淆在一起，又怎么能让人完全抵挡得住。
他走到床边坐下，示意喻文州也坐到他的身边，而后问道：“你都跟卢瀚文说些什么了？他才几岁？他能懂什么？刚才竟然那样调侃你调侃我？你这是怎么回事，这是你给你的弟弟做的榜样？”
“我不觉得我告诉他我喜欢谁，有什么不对。”喻文州想了一会儿，固执道：“喜欢你是我自己的事，我光明正大，我也不想遮掩。你不接受我我可以等，但告诉谁是我的自由……”
“别顾左右言其它！”黄少天紧皱着眉喝止他。“你知道我的重点吗？你对一个小孩子说这些……”
喻文州却继续说：“瀚文已经十四岁了，他很懂事不会到处乱说。而且他离我们那么远，即使我告诉了他，他也影响不到你什么。”
“刚才那叫没影响到什么？！喻文州，我再提醒你一次，他才十四岁！”
“我十三岁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爱上你了！”
黄少天张着嘴看着他，竟然说不出话来。
“对不起，我不是想冒犯你。”喻文州红着脸移开视线，揉了下额头，“是我不好，是我情不自禁……”
他今年已经二十二岁了。
黄少天面上发白，心中情绪起伏翻滚，不知是难受还是怜爱。他其实早有察觉，喻文州小的时候就爱撒娇会吃醋，只是那时他还小，自己总觉得那种小孩子行为和无意识的示爱会随着年龄增长渐渐消失。结果……长大一些的喻文州的确有所收敛了，然而只是藏得深了而已。
他藏了那么多年，终有一日得见天日，然而依然是得不到。
换做别人，黄少天才不管他是不是能得到，但他可是喻文州，黄少天明明什么都愿意给他。
他覆上喻文州的手背拉了拉，喻文州转回头来，黄少天凑过去贴着他的嘴唇，轻轻碰了一下。
“！”
喻文州猛地抓住他的手臂，热切地用询问的眼神看着他。
“既然都赢了……就奖励你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黄少天不太自在地说。胸腔里莫名其妙地鼓动起来，耳根烫得惊人。“但是我告诉你，你自己早熟就别以为别人都和你一样……”
果然又是这种话。
喻文州吸一口气，这个时候真想把他搂在怀里，狠狠地把他吻到说不出话来。但他却明白这时若是轻举妄动，好不容易让他见到的曙光可能又要黯淡下去。
黄少天喋喋不休地数落他，内容严肃却又无关痛痒。喻文州乖乖应了几声，实际上左耳进右耳出，注意力全都放在他的脸上嘴唇上。
“少天……”喻文州伸手用拇指抹了下他的下唇，看着他尴尬的脸色。“你脸红了，你对我有感觉的是不是？”
黄少天终于闭了嘴，推一下他，“滚回你房间睡觉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