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的幸福（三十四）
我便是不懂为何我总不能在零点之前给弄完_(:з」∠)_
三十四
黄少天一下子没了声音。
房子，那是资产不是现钱。真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换成现钱也不是不可以。但是黄少天一直到现在都没有真正将它看作是自己的东西，即使他已经是事实上的所有人之一。
“当然没必要卖了，拿来贷个款还是可以的。”喻文州见他那么惊讶也不以为意，又仔细想了想，“用作经营用途的话贷款的要求应该不苛刻，就是不知道够不够。你先去问问，不够的话再想其它办法。”
黄少天吸一口气，“这可是个大事……”
“我知道啊，所以我们不是在商量吗？”喻文州微笑着说。
“文州……”黄少天问，“你觉不觉得，我做生意真的是太不上心了。”
“是吗？”
“我只要一稳定下来，就会松懈分心去做其它的事，又总是离不开游戏。要不是因为我平时没有看好，也不会发生这次的事故……”
“你既然这么说了，就是自己知道啊。”喻文州有趣地看着他，“何必来问我。”
“……”和喻文州在一起，总是不缺这种无言以对的感觉。黄少天默默地反省了一会儿，又发散地想了些乱七八糟的事，说道：“如果真的去贷款买下来了，恐怕我家那边我们的事就瞒不了多久了……”
这下连喻文州都沉默了下来。
黄少天究竟要什么时候对父母坦白，对这个话题他们一直都不怎么提及。但他知道黄少天自有自己的想法，不说，就的确是还没到时候。将那么大的门面房买下来，这么大的变动根本不可能瞒得过家里人，就算暂时瞒过了等到哪天东窗事发，被动的只会是自己。
“下个月开始的两个月，我都会在国外。”喻文州最后道，“还有一些时间，你自己想清楚。如果有必要，月底之前我就回来一次。”
黄少天用最短的时间将店里的设备和装修都整修一新，重新开门营业。这一次出了一点事故，是一个警醒也是个契机，让他不得不将精力更多地花在考虑将来的发展上。在店里的时候，也比以前更加细心而面面俱到。好在虽然停业了一阵子，这个地段饮食上的硬需一直都在，重新开业之后的生意也不差。在菜单上上点新翻几个花样，估计便能赚到更多的回头客。
重新营业第一天的生意就纷至沓来，好不容易挨到下午的交班时间，小朱却手忙脚乱收拾了许久都没好。
“找什么呢你？”见她在收银台前后上下都探着头，黄少天走过去问。
“我……”小朱站直了，又把收银机器显示的金额确认了一遍，懊丧地道：“我差了一块钱！”
“一块钱而已，差了就差了。”黄少天扣了下桌子表示没事，“早点下班回去休息吧。”
“不行！我竟然差了一块钱！”小朱抓着脑袋难以置信地叫，“我明明都好好地收了钱的，我有信心一分不差！一定是掉在哪里了！”
“……”她干了一年了都没少收过一分钱，就今天只差了这一块钱，根本没必要这么歇斯底里。黄少天弯了个腰，假装从地上捡了什么，掏了一块钱给她。“看，掉桌子和墙面的缝里了。别心急嘛，你看一急眼神都变差了。”
小朱松了一口气，把一块钱放回去理好钱。垂头丧气地对黄少天说：“谢了黄少，我先回去了。”
怎么对上帐了还没精打采的。黄少天拉住她，“心情不太好？有什么搞不定的事说出来，我来给你出出主意？”
“黄少……”小朱看着他扭捏了一会儿，才犹豫着问，“怎样才算是喜欢上一个人啊？”
小朱这小妮子开窍了！好事啊好事！关于这个话题，黄少天作为一个过来人有足够的经验用来谈人生，而且自己的话匣子有了用武之地，不知如何的快活。反正也没什么事，黄少天拉着小朱在大堂里找了个位子坐下，准备好好当一回她的爱情顾问。
“当你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就意味着你已经喜欢上谁了。”黄少天低声道，“从实招来，你看上谁了？”
“……”小朱迟疑地说道：“我觉得不太对……我也不知道那算不算喜欢。”
“那你觉得怎样才算喜欢？”
“就是……”小朱眼神飘忽，歪着头想了想，“愿意为了对方放弃一切……”
“你电视剧看多了吧？”黄少天吐槽道，“先别管那些，说说是谁啊？不然怎么给你出主意？”
小朱的恋情来得迅速而突然。就在店里停业整顿的时候，她和G市的高中同学小聚了一下，于是就认识了同学的同学。后来加了QQ微信又说过几句话，但是还完全没到你有情我有意的地步。最重要的是，人家是刚毕业的名牌大学生，知名大公司的小白领。而她只是个技专出身的收银小妹，就身价来说真是完全配不上人家。
“这有什么啊！”黄少天不屑道，“反正你老板我准备扩大经营了，肯定会再多招人，然后就升你做个大堂经理，印个名片。到时候你让他来吃一次饭，吃完后名片一递，哇那么年轻就已经是个经理了！你就说先生觉得我们服务地如何呀不如填个意见簿吧填了就给你打折，有意见就不要客气要是哪里服务不好的我一定教训下面那些小弟小妹……”
“噗——”小朱喷笑，“真的假的啊？不过比起这个，我就是有点不懂。我也不知道到底喜欢他什么，没有他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还是过我的。就是时不时会有点在意，忍不住去关注一下……”
“那就是喜欢咯。”黄少天继续开导，“你以为每一段爱情都是轰轰烈烈的啊？只有电影电视剧才那么演！”
“那黄少你呢？”小朱兴味地看着他，“你说说你自己啊，愿不愿意为了爱人放弃一切？”
“当然……”黄少天瞥她一眼，“不啦！小姑娘现实点好吗？不要满脑子都是童话故事。你要是真的想追，那我肯定帮你。不如你先去把名片去印好吧，选个自己喜欢的样式，到时候直接可以用起来了。”
“……”小朱惊得简直要掉下巴，“黄少你是说真的啊？”
“当然啊！这种话能随便说说吗？我准备把隔壁那家店也买了并过来，连价钱都谈好了。你当经理的日子不远了不远了。”黄少天得意地摇了摇手，“你老板我要发大招，谁都挡不住。先说好，你可别谈了恋爱就没心思工作了啊，否则再让你做回收银小妹去。”
黄少天当然没能砍掉一半房价，但是最终谈好的价格也割掉了不少，比起市价低了不止一档。不过合同签好，付款还得等喻文州这个房产共有人回来一起去签贷款协议。这下黄少天手上的资产便一下子升了值，但同时也一下子背上了巨债。根据店铺的经营状况要还掉贷款根本不只是几年的事，今后他便注定要在G市长久地经营下去，再也离不开了。
这本身便是他的意愿，根本没什么好犹豫的。但是家里那边要怎么摊牌解释，又是另一回事。家人都知道他自己不可能拿得出那么多钱，母亲只要稍微过问一下，他和喻文州的事便肯定瞒不住。
黄少天并不是不擅长说谎，但是他已经忽悠了家人那么久了，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最好的情况，是父母知道了也能通情达理地接受并祝福他们，但是就母亲之前的态度来看似乎并不是那么容易。那么最坏的呢？大概就是父母气得要和他断绝关系……
于是问题便又回到了那个点上，你愿意为了爱情放弃一切吗？
当然不。不管是家人，还是财产，黄少天都没有放弃的打算。原本他就不觉得自己比喻文州拥有的要多，无论是事业还是家庭，显然喻文州都考虑地更周到一些。从前他还会想，为什么喻文州看上去总是没有压力，那种事事尽在掌握的样子好像自己永远都比不上。但是没多久他便明白，喻文州只是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早早地做好了准备，当然也有过不下于他的辛苦和烦恼，只是从来都不被他知道罢了。
原本他就晚了一步，如果到现在他还不去努力一下，便真的连站在对方的身边都做不到了。
如果自己什么都没有，那拿什么来爱呢？什么都无法给他，那又叫什么爱？只能卑微地接受对方付出，那便不是黄少天。
虽然的确是晚了一些，但还不算太晚。黄少天在喻文州回来之前将一切都打点停当，在喻文州临行前夜通话的时候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气短。
“你和你妈妈说了？”喻文州问。
“没说全部。”黄少天拖着腮，闷闷地道：“我就说我已经定好了，跟个男人一起过日子，没孩子但是有房子。然后她就说，她马上来G市揍我。我觉得这时间掐得正好，你回来了刚好帮我挡挡。”
喻文州闻言笑出了声，“那怎么行，到时候不会连我一起揍了吧？”
“不会啊，你知道她一直都很喜欢你的嘛，而且那么多年没见到你，总要手下留情。”黄少天瞪着他，“不过就算揍，我妈手劲也肯定不行。她可怕的地方就是嗓门大歪理多，能说得你无话可说！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千万别被吓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