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的幸福（十）
最近，是不是，有点，勤奋？
十
周末，喻文州选了个离俱乐部不远的茶室。两个人打算顺便连午饭一起打发了，所以除了一壶茶还点了不少小吃点心。黄少天最近看房子看得有点入魔，对茶室的布局装修啧啧地点评，菜单也翻来覆去研究了一番，好像他就是个内行看门道的。
喻文州和他聊了一会儿，又问他结束了下午想去做什么。
“海Z广场这两天不是有个荣耀的活动？去看看怎么样？”黄少天拿着手机查了查，“果然果然。还可以抽奖大奖是送手办啊不过中奖我就不指望了，就是好久没去这些活动看看。”
洪敏书结束上午的训练来赴约，看到的就是黄少天捧着一杯茶说得眉飞色舞，喻文州保持着微笑耐心倾听的样子。
果然是有名的话痨，什么时候看到他都是在说个不停。
洪敏书在喻文州的指示下坐下，点了杯果汁和套餐，对两人说道：“前辈们的关系真好。”
两个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出声来。
“那当然了，也不看看我们十多年的交情。”黄少天撞一下喻文州的肩膀，“我们一起在场上可让人闻风丧胆！”
“早就听队长说过不知多少次。”洪敏书抓了下脑袋，问道：“你们什么时候可以来训练营指导一下啊？”
听到这儿，黄少天向喻文州使了个颜色。
喻文州笑着摇了下头。“敏书，我们早就退役了，但是荣耀还是一直在更新，战队也都活跃着。你们需要指导，也不该是我们来指导。你明白？”
“可是俞虹她不是……”
“她那样的死缠烂打真的让人很困扰啊，你可千万不要学她！”黄少天立刻插嘴。
洪敏书愣了一下，看着黄少天：“之前，她有一段时间很不开心。”
俞虹有一段时间很不开心，果然是找黄少天PK之后的一段时间。她成绩优秀，活泼自信，人也漂亮，在训练营里人缘一直很好。她一不开心，就连带着好多男孩子一起不开心。有些人PK被她不留情地打趴下，又有些喜欢她的，想要讨好她却被她喷回去。虽说她的成绩没怎么下降，但搞得训练营集体状态不佳，还是惊动了队长卢瀚文。
卢瀚文找俞虹谈了谈，之后洪敏书实在好奇，又找卢瀚文谈了谈。
“那瀚文怎么说啊？”黄少天问。
“队长说……”洪敏书看了眼喻文州，犹豫道：“他不相信黄少有女朋友了，那个奶油甜甜圈一定是喻队在上。”
“哈哈哈哈哈！不愧是瀚文！”黄少天乐得拿起了叉子敲了两下餐具，“唉等等，他没对俞虹说吧？”
“没有啊，队长只对我说了。”洪敏书在喻文州和黄少天之间看来看去，“真的是喻队上的啊？”
“是真的，别告诉她。”喻文州食指抵住嘴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简直显得有些俏皮。
“可以啊，不过作为交换，前辈还是来指导一下我们吧。”精明的少年立刻要求道。
“你来加我的QQ和账号好友，有时间带你玩就是了。”黄少天摇了一下手，“训练营就算了，我们可没那时间精力，都是俱乐部的事情，让瀚文那小子头疼去。”
比起俞虹，洪敏书显得没那么出挑。虽然他很健谈，反应也相当快，但是谈话中的表情和话语时不时显示出天真的形态，相比起来显然有着更符合这个年纪的青涩。
他向黄少天请教了些剑客的问题，说着说着不免有点意见分歧，于是两个人约好线上见。喻文州见他们聊得差不多，最后问道：“瀚文有没有说起过，今后你和俞虹谁会是队长？”
“没有啊……”洪敏书坐直身体，“我们都还没正式注册，再说队长离退役还早着吧，这时候也不可能说这个。”
“那你觉得你们谁更合适？”喻文州又问。
这问题问得。人家才十六岁，顶得住这试探？黄少天瞟了眼喻文州，默不作声地端起茶杯喝茶。
谁知洪敏书倒也不卑不亢，“我觉得，我更合适。”
“哦？为什么？你不是说俞虹的操作一直都比你要强？”喻文州笑着继续。
“我比较稳定，不容易被环境影响，灵光一现的时候比较多。”洪敏书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下，“而且……我觉得，我更像队长。”
“噗。”黄少天终于忍不住，哈哈笑着拍了拍他的头，“你像瀚文？就算是像瀚文也不是优势啊！他小子多呆，不见得会喜欢和自己像的！说不定他就喜欢俞虹那样的呢！”
“那也没关系。”洪敏书挠着脑袋，“将来要是俞虹是队长，我就尽力辅助她，也没什么不好。”
中午的休息时间并不长，洪敏书吃完饭又简单聊了会儿，便赶回去训练营继续下午的训练。两个人对着窗外回头看的少年摇手道别，黄少天单手撑着脸，低声对喻文州道：“我觉得洪敏书喜欢俞虹。”
喻文州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感觉！我是他的两倍大！还感觉不出来？你没觉得他说道俞虹就又开心，又关心的吗？哎，这青春年少情窦初开的，虽说注定是搭档，但是待在竞争对手那么多的环境里，真为他捏一把汗……”
“最大的竞争对手难道不是你？”
“我去啊。”黄少天瞪向他，“之前是谁说的？说她不是真的喜欢我？”
“呵呵。”喻文州抿了一口茶，悠然道：“毕竟是小孩子，崇拜，喜欢和爱当然是分不太清楚的。但是小孩子总归是要长大，长大了之后怎样，我又怎么知道呢？”
在茶室里磨磨蹭蹭地打发时光到下午两点，两个人才结帐离开。
喻文州开车，黄少天坐在副驾驶位，偏过头看着喻文州开车时专注的侧脸，恍惚觉得和当初那个低调又温顺的少年重合了起来，竟然没有什么变化。
“文州。”许是之前说了不少少年时的旧事，仿佛对过去又有些新的认识，黄少天意犹未尽地问：“我说，你当时也跟他一样吗？其实心里觉得自己更适合做队长？”
“嗯？”喻文州顿了一下，“怎么突然这么问。”
“我那时可是十分不长心眼啊。”黄少天低头回想，自我批评了起来，“看不上眼的人，连名字都不会去记。你当时难道没有觉得，黄少天真是自负自大眼高于顶，技术再好最后也不得人心，这样的人怎么当得好队长呢？而且黄少天还不见得想当队长！还不如让我来当，我这么头脑灵活收放自如，管住一个黄少天肯定不在话下啦，队长之位简直非我莫属？”
“你想的什么呢？”喻文州正好遇到一个红灯停下车来，好笑地伸手推了推他。
“你敢说你没这么想过啊？！”黄少天不服地伸手挡他，两个人四条手臂又幼稚地搅在一起较了一会儿劲，黄少天余光一瞥，忙道：“快看绿灯了绿灯了！开车开车！”
喻文州收回手来将车开出去，刚好没有影响到后面的车辆。留下黄少天在旁边嘀嘀咕咕地揶揄他：早知道你有野心啦不过也有那个能力就对了，反正你也当了那么久的队长了我又没说你不好，现在承认一下又不会怎样。
真是不能放他一个人瞎起劲，白的都能被说成黑的。喻文州一边开车，一边还要被他抹抹黑，真是觉得自己这个司机做得有点亏了。
“我是很想当队长没错，不过我并没有那样想你。那时……我能和你说上话，就已经很开心了。”
喻文州目不斜视，稳稳地开着车，黄少天却闭了嘴。安静了一会儿之后又道：“你看，现在能和我每天说上话的也只有你了，你连个竞争对手都没有，岂不是要高兴死了？”
“是啊。”喻文州认同地笑了，“那以后，我对你从来都没有失望过，所以不管是抢了你的队长位置，还是之后的所有事，我也一点都不后悔。”
黄少天张了下口，却觉得嗓子仿佛哑了一般。忍不住又偏过头去看他的侧脸，喻文州紧抿着的唇角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画一般地叫人移不开视线。
他们之间对话里的暧昧再多也不过如此，但对于过去在战队的那些年，却并没有说到过这个份上。不后悔，不管是在役还是退役皆是如此。他们之间的情谊无疑是令人享受的，但那之外还会有什么，还能有什么？
好……好。黄少天心想，他总是很现实的，是不是只有我在做着虚无缥缈的梦。
才晃了一会儿神，黄少天被口袋里手机的来电铃声与震动惊醒。他拿出手机一看，不由得“咦”了一声。
“怎么了？”喻文州问。
“我妈打过来的。”黄少天拿着手机犹豫着接不接，“平时都是晚上才打，这个点打电话给我，准没什么好事。”
“那也不能不接。难道她还能逼婚逼到G市来？”喻文州笑道。
“那当然。我都抵抗地这么明显了，她怎么再逼我啊？我知道，她就是嫌我没出息，退役了之后既没有事业，也不肯结婚。我说要在G市开店，她也是不相信我能成功的。”黄少天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她也不是没道理，你看我都来了那么久，连个铺面都没定下来。”
“少天。”喻文州忽然道：“再看下去也不是办法，上次你说的那个铺面，不如就定下来吧。钱要是不够，我来出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