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爱 42
差点以为今天要断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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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想到那么近都会迷路，黄少天靠着手机导航回到家里已是半夜。轻手轻脚地进去，摸黑打开卧室的门，只见床边的台灯亮着，被子上摊着一本翻开的书，喻文州背靠着枕头，歪着头睡着了。
平日里他挺能熬夜的，怎么今天就没撑住呢。黄少天悄悄走过去，放轻了动作拿掉书，小心地把他的脑袋扶正一点。
这样都没醒？也有可能是刚刚睡着。黄少天弯着腰看了他一会儿，转身随便翻了件睡衣。
洗漱完出来，喻文州还是维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的。黄少天钻进被子里，旋身抓住他两只手臂想将他拉下来一点。这下喻文州终于醒了，嗯了一声摸了摸额头，看到身边的黄少天。
“等困了吧？”难得看到他迷糊的样子，黄少天贴过去靠在他的胸口，“我回来得晚了，那个叶修话可真多啊。”
他还会嫌别人话多？喻文州笑着摸他的头发，“今天开心吗？”
也不知道他问的是什么。是音乐剧演得开心吗，看到喻文州来了开心吗，和苏沐橙吃饭开心吗，还是叶修看中了他开心吗。
黄少天将这一整天的事都想了想，说：“挺开心的。”
开心就好了。喻文州低头在他头顶亲了亲，关上台灯睡了。
因为第一次预演还算成功，参演学生们便被放了几天假。楚云秀集合了老师们开了个小会，喻文州便提出修改最后的那首歌。
“跟你说过剧本没得改了，你就来打作曲编曲的主意了是吗？”楚云秀脸都黑了，“先不说改了呢能不能更好，你以为录音很快很容易啊？！”
离正式演出一个月都不到了，接下来还要面对一波毕业生答辩，楚云秀有理由反对与生气，尤其是喻文州事先就听过demo的情况下。
但是喻文州的确在音乐这块不够专业，之前的确提不出更多意见了。看过了预演有了实体感受，再加上叶修的那些话，才会提出这次改动。
听到喻文州把叶修也搬了出来，楚云秀才认真想了想，问方士谦：“方老师怎么看？”
“之前我也想过这个问题，但是还是认同了现有的版本。”方士谦道，“整台剧一百多分钟，少天从出场到最后一幕之前都要唱和跳，消耗量非常大。如果最后还将旋律写得太高昂，很难保证他可以唱上去并且唱好它。”
楚云秀看向喻文州，眼里仿佛在说：你听到了吧？
喻文州坚持：“只要少天能保证唱好就行了吧？他可以的。”
开完会楚云秀单独叫了喻文州留下，把艺术节北广段开幕那天的特邀嘉宾名单给他看。
除了首都教育界和文艺界相关部门的领导，几乎把北方所有艺术类院校的领导都请了，还有一长串演艺界的大腕名人。
“这些是开幕式的嘉宾名单。我们的节目是开幕当天晚上的开场演出，所以这其中很多人都会留到晚上。还有我听说，很多媒体都会来拍摄采访，邀请函都已经发出去了。”楚云秀说，“说实话虽然一开始校长就说得很郑重，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阵仗。”
“这样挺好的。”喻文州翻了翻就放下了，“观众越专业，我们的努力就越有价值。”
楚云秀没说话，不相信喻文州没明白她的意思。
喻文州笑了下，“怎么了？”
楚云秀叹一声道：“文州，少天他的表现已经比我预期的要高出很多，我觉得现在这样已经足够了。如果你要他最后再去作出提升，让更多人记住他的话，只会招来你控制不了的局面。”
“是你说的，既然都做了就尽力做到最好，我和少天也都这么想。”喻文州说。
楚云秀急了，“你知不知道我在跟你说什么啊？我不想你重蹈覆辙……”
“谢谢你，不过你不用担心。少天和他不一样，我也和那时的我不一样了。”喻文州轻松地说，“抓紧时间改谱吧，少天那边我去跟他说。”
对于改歌这件事黄少天的确没有意见，苏沐橙更不会有。眼前更重要的是论文答辩，答辩完之后他们整个音乐剧组的人还要聚起来拍定妆照和宣传海报。
虽然以黄少天的成绩来说用不着担心结果，但是这种关键事件，他总是非常认真地对待，所以这几天在导师那里和图书馆之间度过的时间最长。喻文州就更忙了，布置几门课的考试，给手里的学生作最后的答辩辅导，最后还参加了几个专业的答辩考试。
喻文州给最后一门课监考完，收卷归档，离开办公室的时候黄少天正好发来一张照片。
照片里他穿着演出服，脸上涂着浓重的油彩，几乎看不出本来的面目，还努力地挤着脸做着鬼脸，活脱脱一只年轻气傲又开朗贪玩的雄狮。
想想也挺不可思议的，时间过得那么快，喻文州回到南传就快整整一个学年了，而黄少天也很快就要毕业。他们相识至今，只能算刚刚开始恋爱，但似乎已经经历了很多事，尤其是那出意外成荫的音乐剧，忽然成了他们之间最重要的纽带。
喻文州打字：“这是谁？”
黄少天很快回了一句：“万兽之王啊！你竟然不害怕？”
喻文州笑了，发了个爱心给他：“是我的小狮子。”
过了一会儿，黄少天又传来一张他和邢雨的合照。
雄狮和小鹿挤在一个屏幕里，两人都瞪大了眼睛一脸无辜的样子。
黄少天又好一会儿才发了句话：“刚才被人拉去拍照了。他们拍了好多照，都发群里了你可以去看看。”
喻文州打开群，果然各个角色的单人照合照都被贴了个遍，黄少天几乎和每一个角色都拍了自拍，还表情各异的。
喻文州存了几张图，切回对话框：“今天会很晚的话就出去吃饭吧，想吃什么？”
黄少天说：“还是回家吧，煮个面也可以。我有话想对你说。”
这天的海报拍摄的确弄到挺晚的，而且因为是特效妆面，拍完照卸妆都搞了很久。就连跳一天的舞都没感觉那么累，黄少天拖着疲惫的脚步回到家，简直想一头栽进喻文州怀里。
也搞不懂，只是在艺术节里演个一两场而已，正儿八经地拍了好几组海报。楚云秀尤其较真，还叫了摄影系的老师过来帮忙布景拗造型，拍完还要修片设计，据说群像和单人都要做几套不同的出来。
喻文州将面煮好了端到他的面前，黄少天吃一会儿停一会儿，叽叽呱呱地说着这些事。哦对了还有，改好的曲谱和demo也拿到了，这次动作真快。
当然得快了。离去北京只剩一周时间了，楚云秀是真的没有想到这次的演出会是这么大的排场，所以之前除了正剧的进展，旁的都没怎么想，就连拍定妆照和海报这事都是一天之内匆匆忙忙弄的。接下来他们的第二次预演，就已经是正式演出前的最后一次预演了，时间紧迫地像被扼住喉咙。
“可以唱好吗？”黄少天吃完面，喻文州收起碗筷问他。
“当然了。”黄少天眼中都是自信的光，“必须唱好，也一定能唱好。”
等换完衣服洗了脸，黄少天整理了餐桌，倒上两杯水，把卧室的台灯移了出来放到桌上，然后把客厅的灯给关了。
小台灯的暖光刚好照亮餐桌四周的一小片范围，不知是想制造些仪式感，还是这样会营造一块安全的心理区域。喻文州被黄少天拉着坐到餐桌一边，而黄少天坐到了他的对面。
这下他们完全对等了。
黄少天双手按在腿上，直视着喻文州的眼睛，既真诚又担忧，义无反顾的模样。
“文州，我觉得必须得跟你谈谈了。”
是的。喻文州想，的确是该好好谈谈了。他也在寻找这样一个时机，但是黄少天显然累了，这个样子都有些像在强撑着。换做是他，他会更倾向于明天，但是黄少天果然等不及，这样也好。
“好。”喻文州笔直而放松地坐着，正式回应他，“你想先从哪里谈起呢？”
“余晖。”黄少天说。
关于这个人，他想了很久了。
真的很久了，就算不去看，别人的口中也总是出现这个名字。后来他想与其害怕和逃避还不如自己好好想想，于是就想了那么久，久到对这个名字他已经不再那么排斥，并且像这样坦然地说出口了。
喻文州从他嘴里听到这个名字，也一点都不意外，只是点了点头，说道：“和他的事我都告诉你了，并没有隐瞒你什么。”
黄少天说：“我就想问你一个问题。”
喻文州笑了笑，“什么问题？”
黄少天道：“你现在，会为了他而骄傲吗？”
喻文州显然想了想。
黄少天一瞬间有些慌了，但是他很快想到，也许喻文州自己并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别人提到余晖，他总是很坦然的样子，但是从来没有人让他评价过余晖，也没有人问他现在对于余晖的想法。
黄少天逼着喻文州去正视，去评论，去做一件残酷的事，说给现在的爱人听。
“是，我会为了他而骄傲。”
喻文州并没有想很久，很快就得出了结论。
“但是这并不是因为我还爱他，或者曾经爱过他。”喻文州接着感叹道，“虽然我知道他可以走得很远，但是并没有想到他能达到今天这样的成就。我为了他而骄傲，是因为他就算在我这里跌了一跤，他也完美地做到了他想做的事。”